枣和枣树

224团大枣

　　这几年，一入冬，妻就通过种种渠道买一些枣存在家里，大的，小的，荸荠红的，焦糖色的，有许多种。不同的枣，都有着不同的吃法。每天吃得不多，但花样却不少，有的当零食，有的煮粥，有的蒸着吃，有的炖汤，有的切片泡水喝等，也难为她这样花样百出地侍弄这些枣了，其执著和喜欢可以想见了。

　　我是不大爱吃枣的，平时也很少注意，可在妻子的影响下，偶尔也会挑上两颗，当零食吃。如此，我也逐渐认识了一些枣。比如新疆的灰枣、大枣，陕西的狗头枣，安徽池州的焦枣等，以前，我是不知道枣也会有这么多种的。

　　关于枣，印象最深的还是鲁讯先生的那篇《秋夜》，他在文章的一开头就说：“在我家的后园，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，一株是枣树，还有一株也是枣树。”这是先生寓居北京时所写的文字，其时大约是刚入夜的时分，先生坐在窗下，仍可以看到窗外渐暗的天空。这句话来得突兀，也来得自然，只一句话就将我带到了先生的窗前，便随着他的文字，同他一起张望窗外的秋夜了。

　　北方多枣树，这是我读到《秋夜》中这句话时最初的印象。我家也有两株枣树，一株在门前的路边，一株在后院的坡坎上。两株枣树都不大，树干大概只有茶杯口粗细。屋前的枣树是从后院的那株枣树的根旁分出来的，要更加小一点。

　　两株不大的枣树每年都开花，结枣子，小小的。我家的枣子虽小，却清脆而绵甜，招人馋。枣树不高，伸手就能摘到，门前树上的枣子大多是被路人摘掉的，到枣子熟时，树上也剩不了几颗枣子了。

　　村口五奶奶家的门前也有两株枣树，并排在路边，挨着村边的灌溉渠。我上学时，要费力地伸开双臂，才能抱住较小的那棵。放学回来，我们站在村前的那道土岗上，老远就能看到五奶奶家的两株枣树，它们像是守在村口的两位哨兵般，一刻也不曾离开。

　　暑假快要结束时，我们就特别希望能有一场暴风雨，最好风要大一些。风暴过后，村里的孩子们都跑到村口的枣树下，去捡被风吹落的枣子。那时的枣子还是青的，只有向阳的一面才有一点点的微黄，即便是这种还未成熟的枣子，对于我们来说依然很解馋。未熟透的枣子，大人们是不会让我们多吃的，怕吃坏了肚子。但每年总有嘴馋的孩子忍不住，偷偷地多吃了些而闹肚子。事后，那个贪嘴的孩子，总会成为我们的“笑柄”。

　　不用去捡，不用在每天上学的路上不停地朝那两株大枣树上贪婪地张望，我们也是有枣子吃的。每年枣子熟了，五奶奶都会拎个篮子，给每家分送一点。

　　现在吃枣时，我总会想起村庄里的枣树，想起一起在风雨过后，跑到村口的枣树下捡枣吃的同伴们。